人民币现金存取款业务监管调整不能停

近日，辽宁振兴银行、北京中关村银行相继宣布停止办理存取款、找零、兑换残损币、ATM存取款等现金业务，引起广泛关注。在银行数字化转型的大趋势下，停止人民币现金业务是否合理？对此，2月21日，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监会联合召开银行业金融机构人民币现金服务工作座谈会，明确指出“所有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等有物理网点的机构必须办理人民币现金存取款业务”。辽宁振兴银行和北京中关村银行2月22日均表示“现金收付业务将继续”。

根据央行公布的数据，2021年全年净投放现金6510亿元，现金需求依然旺盛。接受记者采访的业内人士指出，现金业务目前仍有重要意义，是银行触达客户的重要途径，不宜用数字化、线上化操作来反对。银行可以探索建设数字化、集约化的现金服务系统，进一步降低现金服务成本，提高服务质量。

有网点的商业银行必须办理人民币现金存取业务。

北京银行中关村此前宣布，自2022年4月1日起停止现金收付业务。暂停的渠道包括营业网点柜台和ATM自助渠道。辽宁振兴银行也已宣布，自2022年3月1日起停止柜台现金存取款、零钱兑换、残损币兑换、自助设备存取款等现金业务。

谈及停止现金收付业务的原因，中关村银行表示，“由于其加快数字化转型步伐，不断加大线上业务发展，为客户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金融服务”。业内普遍认为，上述银行暂停现金收付业务，除了数字化转型之外，与银行降低成本的考虑有关。

个别银行暂停人民币现金业务引起了监管部门的高度关注。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在中国人民银行和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联合召开的银行业金融机构人民币现金服务座谈会上发表讲话时指出，据初步调查，目前仍有部分银行网点停止了现金存取业务，涉及农村信用社、外资银行等。以及一些大型国有银行。

上述会议明确指出，人民币现金是国家的法定货币，现金服务是最基本、最根本的金融服务，现金存管是银行业金融机构最基本的业务，在满足人民群众生产生活需求、服务实体经济、维护货币金融体系稳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范一飞说，有物理网点的商业银行和农村信用社必须办理人民币现金存取业务。机构不得以业务转型升级、现金业务减少、控制成本、降低经营管理风险为由暂停人民币现金存取业务。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应当加强对辖内银行业金融机构人民币现金存取业务的管理，通过多种方式为其办理现金存取业务提供必要的保障。

辽宁振兴银行2月22日表示，将坚决贯彻央行要求，努力提升金融服务地位，继续为客户提供现金服务。北京中关村银行也在2月22日表示，将按照央行要求继续开展现金收付业务。

需求依然强劲。特定群体更喜欢现金。

近年来，虽然移动支付等非现金支付方式发展迅速，但人民币现金需求仍然较大。根据范一飞的说法，净现金投资银行柜台现金存取款业务是满足客户现金存取款业务的重要渠道。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显示，2021年上半年，银行业金融机构私人现金业务占客户现金业务的90%以上，柜台现金存取款占现金存取款总额的70%以上，是现金服务的主要渠道。

值得注意的是，现金使用门槛低，匿名性强，支付快捷。老年人、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等特定群体更倾向于使用现金。

智联金融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表示，从实践角度来看，由于条件限制，网络交易在支付方式上未能支持现金收付。但如果更多的线下机构拒绝接受人民币，就会影响人民币的正常流通，给习惯使用现金的人带来不便。

他说，2018年7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布2018年第10号公告，对旅游、餐饮、零售、交通运输等行业和行政事业、公共服务等领域的现金收付进行了规范，强调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格式条款、通知、报表、告示等方式拒收现金。并要求不得炒作“无现金”的概念。人民银行、银监会联合召开银行业金融机构人民币现金服务座谈会，坚持问题导向，明确工作要求，再次强调要扎扎实实做好人民币现金存取业务，这是及时的，也是必要的。

央行2月22日发布的信息显示，2021年第四季度，中国人民银行对32家拒不接受现金的单位及相关责任人进行了经济处罚，处罚金额从1000元到10万元不等。被处罚单位包括水、电、气、物业费等公共服务机构，以及停车场、保险公司、连锁餐饮、医疗机构等。

董希淼建议，下一步，应加快《中国人民银行法》和《人民币管理条例》 《现金管理暂行条例》的修订工作，完善支付结算领域的法律制度建设，明确拒兑等行为的处罚标准，加大对拒兑银行卡等行为的检查和处置力度，为公众办理现金业务创造更好的环境，努力消除金融服务的“数字鸿沟”。

用数字化运营来反对现金业务是不合适的。

范一飞说，中国的商业银行是社会主义商业银行。一方面，应符合银行经营的一般规律，以利益最大化为目标，采用电子化、数字化手段

银行网点减负增效，降低运营成本，提高运营效率。另一方面，也要充分体现其社会属性。银行业金融机构作为现金服务的主力军，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强化责任担当，深化认识、主动作为，把握好短期和长远、微观和宏观的关系，统筹经济利益和社会责任，顺应新发展阶段要求，不断提升现金服务能力和水平。

“银行作为特许经营行业，本来就不应片面追求经济利益，而是应将社会责任和经济利益协调统一，具体到现金业务领域，就是应该立足数字经济展业环境，不断提升现金服务的质量、能力和水平，切实满足客户需要。”中国政法大学法治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车宁表示，普惠金融是当前商业银行主要的业务方向，也是其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根基，而提升金融服务包容性特别是现金支付包容性，使其能够为最大多数的客户普遍享有则是普惠金融工作的重中之重，直接反映普惠金融工作成色，决定业务成败。

车宁还表示，作为最便利、最中性的支付工具，现金业务在当下依旧意义重大，现金业务现在是，未来也依旧是银行触达客户的重要途径，对于银行经营流量、服务客户、构建生态意义重大，有实体经营网点的银行应充分用好这一优势，而不宜将其和数字化、线上化经营对立起来。

“银行业金融机构应提高认识，不片面追求数字技术发展速度，不简单转嫁必要的服务成本，平衡好客户需求、运营成本、风险防范等关系，特别是具备条件的银行业金融机构应适当保留人工服务窗口，适当提供现金收付业务。”董希淼说。

邮储银行相关人士也表示，银行开展金融业务和践行社会责任可以很好地结合起来。现金业务具有良好的客户黏性，赢得客户信任可以触达更广泛客户的需求，带来客户拓展机会。且通过大力发展金融科技，建设数字化、集约化的现金服务体系，可进一步降低现金服务成本，提升服务质量。

董希淼说，对主要以互联网模式运营的银行，在现金业务方面可探索实施差异化政策。下一步，如果数字人民币正式发行，部分现金收付业务也将以数字化的形式进行，将更好地满足用户对现金收付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