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禁药”藏在减肥产品里 为何“永无止境”成了“网上名人”？

10月20日 18日，“网络名人”郭美美因销售含有“违禁药物”西布曲明的“瘦身糖”被上海铁路运输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年6个月，并处罚金20万元。

西布曲明因其巨大的健康风险已在中国被禁用约11年。但新华社发现，其非法贸易并未完全断绝，近期西布曲明非法生产、销售案件呈现回潮态势，部分电商平台仍可轻松买到含有西布曲明的减肥产品。

被禁11年后，高风险的“禁药”隐藏在“网络名人瘦身产品”中。

记者了解到，郭美美销售的这款含有西布曲明的非法“瘦身糖”拥有众多粉丝。

北京同仁医院药剂科副主任宋智慧表示，西布曲明可能影响消化系统、神经系统、中枢和外周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等。导致内分泌代谢紊乱、精神紧张、睡眠障碍等。“最严重的是可能引起心肌梗死、脑卒中和心脏骤停，特别是对于冠心病、心律失常等心脏病或脑血管疾病患者，心脑血管意外的风险更高。”

根据国家医药产品管理局的信息，2010年，国家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文停止西布曲明制剂和原料药在中国的生产、销售和使用，并撤销其批准文件，已投放市场的药品被生产企业召回销毁。

多年来，有关部门一直坚持严厉打击西布曲明的非法生产、销售和使用，但含有西布曲明的减肥产品仍未绝迹，部分产品已跻身“网络名人产品”。

记者从苏州市药品检验检测研究中心了解到，2019年，该中心研究人员对市场监管抽检、公安发送的84批次减肥保健食品进行检测，发现62批次非法添加7种化学药品，其中发现50批次添加西布曲明。

近日，记者查看中国裁判文书网发现，2013年以来，涉及西布曲明的刑事案件900余起，涉及生产、销售假药罪的案件130余起。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案件730余起，其中2020年相关案件250余起，且呈逐年上升趋势。

淘宝、拼多多可以买到含有“毒”的产品，百度可以搜索非法原料药的卖家。

记者尝试在淘宝、闲鱼、拼多多等家电平台上购买此类瘦身产品，发现交易方大多使用“码字”，如“老妖坛子”“天使之吻”“蓝骑士”。

记者还发现，“只为模特”“超级饱腹”“暴瘦”“知道怎么来”等“吸引人”的口号很常见，有商家承诺“一月瘦8到23斤”“不需要节食和运动”“再送一瓶不减肥”。

记者选取了3家销量较大的商家，分别购买了瘦身胶囊和瘦身糖。用西布曲明亮色筛选试剂筛选后，最初在所有三种产品中都检测到西布曲明。

记者还发现，禁止生产和销售的西布曲明也可以很容易买到。通过百度搜索，记者轻松找到了一批西布曲明产销企业的联系方式，并成功联系了多名销售人员。一位销售人员表示，“初步合作”西布曲明的价格是每公斤7000元，并向记者发送了样品。

“在相关案例中，部分减肥糖每粒胶囊中西布曲明的含量高达30毫克，商家会根据客户的需求，不断为频繁用药的人群增加产品中西布曲明的含量，甚至接近50毫克。”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第三检察部副主任马军告诉记者。

她还透露，在办理的案件中，部分减肥产品含有西布曲明，但商家将其伪装成天然酶、纯中成药、左旋肉碱、代餐粉出售。

有些消费者误买了这种减肥产品，生命有危险。“吃了减肥胶囊1个小时左右，开始感到心慌，明显感觉心跳加快。我的心率从每分钟70次飙升到直接110次，持续了3个多小时。微信业务叫我坚持喝水，我一个小时尿了六次。”上海的张女士描述了她在淘宝上购买的某款“网络名人瘦身胶囊”后的反应。

打造监督力量，探索“断根”治理方法。

专家认为，相关产品巨大的销售利润、原料药监管的漏洞、电商平台和运输配送企业的虚假责任，是西布曲明目前“取之不尽、用之不透”的重要原因。

马逊告诉记者：“含西布曲明的‘糖果’终端售价50美分，在70元左右，销售价格上涨了100倍。”

“目前，西布曲明制剂和原料药的生产和销售在国内已经停止，导致西布曲明不同于其他原料药，不受生产、仓储、物流、销售全链条监控。一些非法药企可能会利用生产缺口，利用工业设备从事非法生产，而不留下相关记录，就像‘灯下黑’。”北京陈鼎医疗管理咨询中心负责人史立臣说。

他建议，要进一步加强对药品生产企业的整顿，严格规范原料药的供应商审核、采购入库、检验变更等行为，彻底堵塞不明化学原料流入、原料药流出的漏洞，制止各种违法、灵活的非法生产销售行为。

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刘鹏认为，监管部门在继续加强源头治理的基础上，也要加大对非法药品生产企业负责人的处罚力度。除了一般的行政处罚和民事手段外，还要充分利用刑法等法律法规，充分发挥刑罚的威慑作用。

西南医科大学药学院教授张卓建议，电商和直播平台应对问题商家和用户履行“停、罚、报、停服务”的分级监督管理职责，系统整治“挂羊头卖狗肉”的非法保健食品经营者。“加强对禁药或假药的关键词审查，防止不法分子利用‘码字’在平台上‘打开’交易死角。”

北京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郭表示：“根据相关法律，消费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电商平台购买含有违禁成分的减肥食品，健康遭受侵害时，可向商家等要求赔偿。电商平台在明知或者应知商家利用其平台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与该销售者或者服务者承担连带责任。”

刘鹏还提醒，快递成为部分违禁药品流动渠道的问题日益突出。实践中，邮政部门和快递企业对“违禁药品清单”掌握不够清晰，对除麻醉品、特殊药品之外违禁药品的寄递监管力度有待提升。这就要求药监部门和邮政部门实现信息共享，进一步加强监管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