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躲过“海外品牌”的严格监管后 依然火爆

去年9月，新华社发布《不老神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调查报告，揭露“不老药”逃避监管、功效广告涉嫌虚假宣传等问题，引起社会广泛关注。2021年1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关于查处“不老药”非法经营行为的函》，明确启动对不老药市场的全面排查。

据记者近日调查，“老年药”仍绕过监管，打着进口膳食补充剂的旗号在网上公开销售。

在严格调查下，网上销售依然火爆

几年前，美国哈佛大学的一位教授发现，70岁的小鼠服用NMN一周后恢复到20岁，寿命延长了20%，从而传播了NMN产品长寿的理念。随着资本和市场对“抗衰老”概念的普及，以及一些知名企业家投资带货的名人效应，被称为“抗衰老药”的NMN产品被高度炒作。

但是，NMN没有获得中国药品、保健食品、食品添加剂和食品新原料的许可，不能作为食品生产经营。为此，国家市场监管总局提出对相关食品经营者进行全面排查，发现有违法行为的，及时核实并依法查处。

据记者调查，在调查函公布半年后，NMN产品市场的人气并未下降。查询JD.COM和天猫平台，NMN产品品牌多，销量好。一些维生素产品应该贴上“非NMN”产品的标签，以提高其暴露程度。以JD.COM平台为例，NMN关键词下有超过5600个产品，一个产品的评论只有5200条。

“放慢生命的时钟”、“不老不是梦”、“长寿、返老还童”……这款“抗衰老药”主要提升“抗衰老、修复DNA、预防老年痴呆症”的功能。“虽然在动物实验中有一定的效果，但NMN对人体是否有效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的验证。美国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只批准了NMN作为膳食补充剂，NMN在中国还没有获得认证。”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李曙光说。清华大学药学院院长丁胜也认为，盲目服用所谓的老年药物代替药物，可能会延误治疗，造成健康风险。

众所周知，NMN在中国从未被批准为药品、保健食品、食品添加剂和新食品原料。NMN之所以能在电商平台上销售，主要是因为它作为维生素B族的衍生物被列入《关于公布跨境电子商务零售进口商品清单的公告》的“阳性名单”，间接使得NMN入境销售成为可能。

虽然NMN在国内没有合法地位，但在高额利润的诱惑下，很多企业通过国内生产，出口到国内销售，在国内电商平台上以“海外品牌”的称号进行销售。记者注意到，市场监管总局的函出来后，很多电商品牌都在“拉开距离”，都证明自己是“海外”旗舰店，或者明确称之为“跨境购买”产品。天空调查数据显示，中国生产和销售“不老药”的企业超过450家，其中近30%是2018年后成立的。

费用是几十元，价格是几千元

目前市场上“老年药”的价格通常在3000元到900元不等。很多医药专业人士告诉记者，目前国内化工企业可以以很低的成本生产NMN原料。业内人士表示，作为一种易得的化工原料，NMN的净化成本不高，企业的主要成本是营销和宣传费用。

记者查询了几大采购批发平台的核心原材料价格，发现NMN相对便宜的采购价格在每公斤1000元左右。山东某跨境电商平台负责人张直言，部分产品销售人员“合成成本高”的说法不实，的高价包含了更高的利润。“许多来自美国、日本和澳大利亚的NMN品牌正在招募国内代理商。一个月卖50瓶，500元一瓶就能拿到货。80瓶月价450元，单瓶零售价2200元。”张对说道。

令人惊讶的是，“长生不老药”企业的主营业务其实是饲料添加剂，而只有通过大量收购或参与海外保健品公司，才实现了从饲料行业向“长生不老药”概念股的转型。

在很多电商平台上，很多NMN产品介绍直接打出了“放慢岁月脚步，守护青春容颜”“延年益寿，焕发青春”等口号。甚至有些产品的详情页还会使用预防老年痴呆、稳三高、软通心脑血管等字眼。

其他相关产品声称可以降低患癌症的风险。在NMN产品的评论区，也是“好评如潮”，难免让人怀疑其评论的真实性。

对于NMN销售是否涉嫌虚假宣传，中南大学湘雅医院药剂科主管药师胡琴指出，“疗效”、“替代药物”等宣传用词涉嫌虚假宣传。

据了解，目前被监管部门认定的保健食品功能有增强免疫力、抗氧化、改善睡眠等27种，其余涉嫌虚假宣传。

规范市场堵塞漏洞

专家认为，NMN产品在中国公开销售，没有相关许可证，不仅影响了市场的正常秩序，也可以想象消费者面临着巨大的食品安全风险。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完善政策、平台监管、消费者教育等。

首先，收紧监管围栏。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表示，使用《保健食品原料目录》以外原料的保健食品和首次进口的保健食品，应当依法在中国注册。面对跨境采购“正面清单”与国内市场监管要求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专家建议，在明确市场情况后，有针对性地统一不同政策文件的管理细则，避免相关人士钻政策漏洞。

其二，电商平台责无旁贷。当前，国内NMN产品主要是通过跨境电商等渠道在线上销售。北京工商大学商业经济研究所所长洪涛表示，针对“不老药”利用跨境电商相关政策躲避监管的问题，一方面，监管部门要针对电商平台特点，从传统监管方式向网络监管、实效监管转变；另一方面，电商平台要对产品负起监管责任，尤其加强对广告宣传和质量、安全性审查，保护消费者权益。

其三，倡导理性养生。江西省人民医院临床营养科主任医师王广玲认为，类似NMN等人工提取的某种维生素或保健成分，并不能完全替代均衡健康饮食所带来的益处。厉曙光建议，消费者在购买和使用保健食品前，要学会科学辨别和选择，“可打通消费者科学查验保健食品等产品真伪的官方渠道，比如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网站查询产品批准文号，或找相关权威部门进一步查证，为消费者理性消费提供可靠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