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名学生一月拿63万提成 职业学校“卖人头”的不正之风应该制止

尽管教育部门一再要求，一些职业学校仍然向企业或劳务中介机构输出学生工人。原本是为了提高职校学生技能，将职校专业与行业紧密结合的职校实习，演变成了为少数地方的流水线工厂提供廉价劳动力的“卖头”交易。

实习“卖人头”，学校赚提成

一名17岁学生在云南某职业学院实习一事近日引发社会关注。家属称，“五年制护理专业2019级6班学生小杨，被学校以实习的名义安排到企业工作。在每天12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下，他累得生病，不准请假就医。最后因为不能及时就医而死亡。”

中部某省某职业技术学校多名学生爆料。该校300多名护理专业学生被分配到几个车间处理和测试电子元件。很多学生被安排上夜班，晚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学校承诺“每月实习工资2000元起”，但工厂同类型员工月薪可达4000至5000元。学生怀疑学校中间“赚了差价”。一个同学因为工作时间太长而精神恍惚。他在流水线上被钻头刺伤手掌，送到医院后缝了两针。

高职学生有类似实习经历的并不少见。“大三，学校寒假让学生去工厂流水线上夜班，负责电子元件的组装，每天12小时，13天休息。工作2个月，瘦了20多斤。”一位会计专业的高职生告诉记者，“做的工作与会计无关。不去，就拿不到任何学分，也不让毕业。”

半月谈记者调查发现，专业不对口、强制实习、高强度工作、工资差别等问题受到职校生质疑。在知乎平台上，有职校学生提出了一些问题，比如“学校要求学生去流水线实习，但是不愿意怎么办”。

职校实习乱象的背后是利益。一家劳务中介负责人透露，学生工资低已经成为现有职业学校和劳务公司赚取“人头费”的摇钱树。工厂缺人，给劳务公司报25块钱每人一小时的成本，找学校相关的人劳务，给学校22块钱每人一小时的成本，学校给学生15块钱的工资，7块钱的差价就是提成。如果学校组织300人，一个人每天工作10小时，工作一个月，那么学校将获得63万元的提成。

中南大学社会学教授李斌认为，利益驱动的实习不仅损害了学生的合法权益，也扭曲了正常的人才培养机制。要杜绝职业学校当包工头，卖学生进工厂的不正之风。

实习乱象折射监管漏洞

早在2016年就推出了《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去年年底，教育部等部委修订了这一规定，全面加强对学生实习的管理。但是在一些职业学校还是有一些实习的。

——学校、劳务公司、实习单位串通，逃避监管。

根据规定，学生在参加实习前应签订三方实习协议，文本为“双方各执一份”。但有学生透露，有的学校根本不签合同，或者先用三方协议诱骗学生进厂，再强迫学生与劳务公司签订真实的劳务输出合同。几份合同的内容不一样，相互矛盾。签完合同，学校还要求学生上交合同和身份证，上班不能带手机。学生很难保留证据，甚至失去了“逃避”的条件。

——“不实习不能毕业”，学生维权意识弱、顾忌多。

一些学生报告说，虽然他们普遍抵制这种装配线实习

为了逃避监管，学校、劳务中介、用人单位之间的利益输送，往往通过签订隐性合同的方式进行。有关部门调查时，各方都拒绝承认利益交换，利益输送难以认定。同时，职校实习大多分布在两地，横跨教育和人社部门，通过考察难以形成合力。

——投诉渠道不畅通、监管不力。

《条例》对违规学校和实习单位的责任追究不明确。由于法律责任的缺位，法定义务和禁止性规定形同虚设，实施效果大打折扣。

——利益输送隐蔽，异地难以查处。

李斌认为，应加强对职业学校实习全过程的监督。比如，要求职业学校在实习前上报实习方案，实行审批制度，向学生和家长发出告知通知和制度规范，明确告知投诉举报方式。实习期间，随时对涉及的企业和实习学生进行调查核实，并进行检查。实习结束后，将三方协议及工资支付情况存档，以备抽查核实。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认为，要根除职校实习乱象的利益链，必须满足家长的知情权和学生的自主选择权。对于实习岗位，学生可以根据专业、实习目标和就业倾向自主选择，签订实习合同。

说到底，职校实习乱象还是职校管理的问题。专家建议，根据实习乱象的严重程度，对学校及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罚和处分，撤销其办学资格。涉嫌犯罪也要追究刑事责任。同时，探索建立职业学校黑名单制度，对有违规实习行为的职业学校列入黑名单，每年招生时公示。

李斌指出，目前大部分学校选择异地实习，实习管理涉及教育、人社等多个部门，急需整合跨地区、跨部门的监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