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科研人员陷入“疲劳战和消耗战”

据媒体报道，3月中下旬，多名正处于事业巅峰的中青年科研人员因过度劳累相继去世，不仅给相关领域的科研工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也让社会哀叹不已。

事实上，随着20世纪70年代“科学之春”的到来，科研人员过劳死的问题已经被全社会广泛关注，特别是随着《人到中年》1《蒋筑英》等一批文学作品的出现。关注科研人员的身心健康成为当时舆论和公共政策的焦点。然而，时过境迁，作为解决“卡脖子”问题的新生力量，科研人员尤其是青年科研人员的身心健康仍亟待关注。

近年来，研究人员的长时间工作和高竞争压力导致了频繁的身心健康问题，特别是抑郁和焦虑。《2019年科技工作者心理健康状况调查报告》显示，约1/4的被调查研究人员反映自己有抑郁倾向甚至抑郁风险较高，超过一半的人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40岁以下、中级职称的研究人员中重度焦虑更显著。对于年轻科研人员来说，这个问题尤为突出，其主要原因在于四个方面：竞争对手的增加、资助率的降低、指标管理和事务性工作。

2011年，我国理工科、农业和医学博士毕业生人数为3.7万人，而2020年，这一数字增加到5.2万人，增幅为40.8%，这也导致了研究人员数量的扩大。“僧多粥少”的局面和“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局面，使得科研人员之间的竞争日益激烈。一些科研人员不得不通过“无限增加时间”来增加科研产出，采取“疲劳战”、“消耗战”来换取成功和发展空间。

目前，理工科、农业、医学领域博士毕业生的增长速度大大超过了科研项目经费的增长速度，造成了科研项目和经费“总量充裕”和“结构性短缺”的矛盾。在现行的科研财政资助体系中，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是一个旨在支持培养青年科研人员的项目。然而，在过去10年中，成功获得该基金资助的难度也大幅增加。与2011年相比，2020年项目申请数量将增加5.9万，而项目资助数量仅增加0.5万。年轻科研人员缺乏资金和项目是常有的事。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高校采用“非升即走”的聘任制管理模式来激励科研人员。然而，一些单位片面地将这一新制度解释为对成果和产出的数量和时限进行“指标管理”。但应与聘任制相配套的“年薪收入稳定支持科研经费”等激励措施并未得到保障，收入回报方式仍是事业单位传统的固定工资。而且“人才帽子”、出国经历等硬指标并没有完全脱离评价体系，仍然与工资、待遇、晋升挂钩，迫使年轻科研人员为了提升社会地位、改善生活条件而“写书换饭吃”。

除了常规的科研工作，很多常规工作也让年轻科研人员疲于应付。由于缺乏团队支持，缺乏对科研管理流程的了解，年轻科研人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立项、评估、总结、报告、财务等行政事务上。以上事项需要与行政部门的工作时间保持一致，所以自己的科研工作不得不“靠边站”，安排8小时。中国科协的相关调查显示，超过60%的科研人员表示需要周末加班才能完成科研工作，其中52.1%的人表示“5加2”、“白加黑”已经成为常态。

当前，迫切需要完善有利于青年科研人员身心健康和长期学术积累的培养、评价、激励、服务和保障机制。一是进一步优化评价激励体系。“破四个一”即“非四个一”，即丰富完善现有评价指标，形成“4 X”多元化评价体系。第二，对于处于职业规划初始阶段的青年科研人员，急需整合社会资源，建立小额、广覆盖、长周期、重过程的科研资助体系，注重人才培养，淡化成果量化考核。三是要进一步完善科研人员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和科研支持保障体系，为他们提供常态化的心理咨询和科研支持服务。